截至2023年底,土耳其已经向33个国家/地区出售400余架TB-2无人机,在世界无人机军贸史上写下辉煌一页。名不见经传的Bayrak公司成立于1984年,最初生产汽车发动机等零部件。2000年,受政府鼓励私营企业加入国防工业自主化政策召唤,改行从事无人机研发。近20年的深耕细作,2018年成功实现了土耳其历史上无人机出口第一单。随着土耳其国防工业出口总量逐步上升,尽管其他土耳其公司如Turkish Aerospace、STM、Lentaken和Roketsan等也都生产了不同类型的无人机,但Baykar公司的产品——主要是TB-2和Akinc 最受市场欢迎,TB-2也已成为土耳其的名牌产品。关注军贸市场的人们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TB-2为何能创造出如此业绩,它的努力和成就能否被借鉴呢?
冷战之后,土耳其国防继续依赖美国和北约提供武器支援。1974年的塞浦路斯“和平行动”,曾引发美国以及北约盟国对土耳其的武器禁运。在这种窘境下,土耳其领导人真正意识到国防工业独立的重要性,并掀起一场“自上而下”的国防工业自主化转型变革,这场变革主要包括降低国防武器对外依赖程度、增强自主生产能力和强化政府领导作用等多项内容。1985年,政府发布的《武装部队现代化计划》,成为指导国防工业发展的原则和基石。今天我们所看到的部分知名公司几乎都是从那时起步的,如生产陆军装备和电子产品的Aselsan公司成立于1976年,生产精确制导导弹的Roketsan公司成立于1988年。
21世纪之初,为了打击跨境地区恐怖组织,土耳其从以色列购买的Hamon无人机,陆续出现侦察设备能力不足和发动机故障,促使土耳其转向美国,拟购买4架MQ-1“捕食者”和6架MQ-9“死神”的提案却遭到美国国会拒绝。一系列事件,更加坚定了土耳其政府国防工业自主化的决心并继续大量投资相关研发项目。在外援期盼不上、恐怖活动日渐猖獗、世界经济趋好等多种因素影响下,土耳其国防工业好比一粒种子慢慢发芽、生长,最后结出了丰盛果实。
从2002~2011年到2012~2021年,土耳其的武器出口增长了72.7%,是全球武器出口国中增长率最高的;同期,土耳其的武器进口量仅有2.9%的增长(表1)。2022年,4家土耳其公司Baykar、Aselsan、TAI和Roketsan第一次被列入全球100家大型武器制造商之列,来自国内外武器销售总收入达到55亿美元,比2021年增长22%。数据和事实证明了40年前土耳其举全国之力发展国防工业自主化决策是颇具远见的。
近10余年,土耳其利用国际市场对无人机的强烈需求,大量出口无人机,旨在强化军事或政治关系、交换利益、间接干预地区冲突等,拓展了土耳其的地缘政治影响力。
结合土耳其国防工业自主化进程,可将Bayrak公司TB-2无人机出口贸易分为以下3个阶段。
(一)初步尝试(2012~2015年)2007年发布的《2007~2011年战略计划》中,土耳其将鼓励与支持国防出口作为国家战略目标,为无人机产业发展明确了方向。2010年12月,TAI公司首款ANKA无人机首飞成功后,土耳其就有了将其出口的想法。尽管沙特等少数国家曾表达出购买意向,但最终无果。2012年,埃尔多安总统访问开罗期间,与埃及穆尔西政府洽谈了出口6套ANKA无人机系统事宜,然而穆尔西政府的下台,导致两国关系迅速降温,这笔交易便被搁置。同期,TB-2无人机还处于紧张的研发和生产中,并于2014年完成首飞。
此时土耳其无人机仍在市场探索阶段。作为长期依赖进口以色列无人机的国家,土耳其自主研发的无人机缺少实战检验,导致在推销产品期间,自己都没有怎么使用国产无人机。可见,不论国内还是国际市场都不大认可其作战能力。
(二)稳步发展(2015~2020年)2015年TB-2首批交付后,土耳其政府不再急于向外推销,而是开始全面替代以色列产品,使用TB-2打击土耳其境内、叙利亚边境和伊拉克北部的库尔德武装分子。首先,TB-2的ISR(情报、监视和侦察)功能替代了偏远和严酷环境下的军事哨所;其次,可发挥TB-2精准打击能力,定点清除高价值目标。据官方数据统计,2016年9月,TB-2完成了针对库尔德目标首次任务,消灭5名。自国产武装无人机被用于反恐行动头两年,共有405名在无人机空袭中被击毙。TB-2在系列反恐行动中取得不错战绩,也对外展示了实战效果,市场认可度开始提升,TB-2出口渐有起色。2018年多哈国际海事防务展上,卡塔尔签约6架TB-2无人机系统,成为Bayrak公司的第一位用户。随后阿塞拜疆、乌克兰的陆续订购,为后来爆发的纳卡冲突、俄乌冲突提前做好了物质准备。
(三)全面推进(2020年~至今)TB-2介入叙利亚、利比亚战争的表现,特别是与俄制防空系统的抗衡,加之无人机战术日渐成熟,开始让人们对土耳其无人机刮目相看。纳卡战争中,阿塞拜疆的TB-2无人机机队的有效运用,尤其是阿塞拜疆国防部在社交媒体上展示TB-2对亚美尼亚的坦克、装甲车以及防空系统的攻击视频,使TB-2得到高度关注并且销量直线战争形象,土耳其一方面不断拓展无人机交易版图,积极开拓欧洲市场,如波兰于2021年5月采购24架,成为首个签单的北约盟国;另一方面也不忘非洲这个新兴的无人机市场,比如尼日利亚购买TB-2外,双方还达成了在能源、油气和采矿领域的合作,实现了军贸溢出效应。从2015年的无人问津到2020年的供不应求,其推动力就是TB-2无人机在利比亚、叙利亚和纳卡冲突的突出表现。土耳其以积极进取、务实行动实现着中等强国的战略诉求,逐步确立着世界无人机出口大国的地位和身份。
武器在战场上的性能和质量直接影响到它的销售,历史上不乏成功案例。1982年的马岛战争,阿根廷凭借1枚法国制造的“飞鱼”导弹成功击沉了英国谢菲尔德驱逐舰;1987年的两伊战争,美军斯塔克护卫舰被2枚伊拉克“飞鱼”导弹击中,两场实战效果使“飞鱼”导弹在国际上名声大噪。随后得到了文莱、希腊、摩洛哥、阿曼、秘鲁、卡塔尔、阿联酋和埃及等国的订单。同理,TB-2在国际市场上广受欢迎,与它在反恐行动、空中支援和打击等军事活动中体现出的突出能力分不开。
凑巧的是,上述4场局部战争中,TB-2无人机的对手都装备了俄制的防空系统(表3)。从以往常规战争结果判断,尽管无人机目标特征小、飞得慢、飞行高度低,难于被防空系统发现,但地面上无论是移动的、还是固定的防空系统都有强大的对空防御火力,何况还是全球防空能力数一数二的俄制防空系统。每一场战争都有俄制防空系统被摧毁,这背后一定有共性问题,那就是防空系统或遭到了欺骗或被压制。
类似TB-2这类的长航时无人机,容易受到对手防空系统的攻击,因此一套战术互补技术如电子战系统和诱饵手段,以及与其他武器平台协调作战任务是必要的。只有在空中优势或制空权建立之后,才能发起针对地空导弹的SEAD/ DEAD(压制/摧毁敌人防空系统)战斗,并避免雷达跟踪和导弹来袭。一旦拥有先进的电子战系统,就可以确定对手防空系统的探测和交战范围,并根据这些数据及时在战场上定位友军空中平台,如果电子支援和攻击有效,这套战术互补技术就可为空中平台打开一个安全通道。在TB-2介入的这几场战争中,我们都看到了KORAL电子战系统的使用。土耳其军队将无人机、炮兵部队、有人机、地面部队以网络化同步方式进行协同。这种新战术首次应用于叙利亚战场,后来又在利比亚和纳卡地区得到复制与完善。
TB-2在国际市场大受欢迎,主要原因就是它在真实战场的表现。无论开局战况多么糟糕(如利比亚GNA连续损失11架TB-2),只要土耳其的电子战、有人机等资源配合登场,就能将战场逐步转向对其盟友有利方向,并取得不凡战绩。由于无人机成本低,可以数量取胜,替代有人战斗机压制或摧毁敌防空系统,继而取得局部地区的制空权,为地面部队提供近距空中支援,不断扩大战果。这种作战模式为中小国家提供了一种可供效仿的战术策略。
需要指出的是,随着俄乌冲突发展,俄军加强了雷达系统和防空导弹能力,TB-2无人机的作战效能已被大大削弱。据Oryx博客数据(2023年8月),乌军已损失约24架TB-2,所剩库存数量不多。据称,乌军不再使用TB-2直接与敌方目标交战,而是部署用于收集战地情报并对俄军动向进行实时监视,利用其ISR能力继续支持乌军抵抗,这或许就是有关TB-2报道越来越少的原因。
军事装备的交付,并不是一次性贸易,它还涉及备件、维护和培训等延伸服务,需要建立长期合作伙伴关系。除此之外,土耳其还向用户国提供经过实战检验、不断完善的无人机作战概念和战术运用。土耳其独特的作战概念便是:无人和有人系统在土耳其军队的指挥和控制(C2)结构下联合使用,实战证明其在实现军事行动目标方面非常有效,谁在杀伤链中行动更快,谁就能主宰战场。达成交易后,土耳其专家就会手把手开展培训。这无疑扩大了产品吸引力,使用户获得了增值服务。
美国、以色列等老牌无人机强国的产品,价格昂贵且难以负担和维护,加之出口管制较严,土耳其正好可以借机打开自己的军贸市场。土耳其专家认为其他无人机产品若达到TB-2同等性能,至少需要两倍花费。这种“带节奏”的认知对预算有限国家颇具吸引力,土耳其无人机就成为一个备用解决方案。
就其技术指标来看,TB-2无人机很普通,但为什么好卖?主要在于适用的武器弹药。根据任务载荷的不同,无人机可以做侦察机、战斗机、轰炸机、预警机、指挥机等,充分发挥武器效能。尤其是无人机与地面炮兵部队的协同,无人机被称为“移动的空中炮兵”,这种组合非常适用于小规模或低烈度冲突。TB-2翼下有4个挂点(承重150千克),可根据任务选配:MAM-C和MAM-L激光制导导弹、L-UMTAS远程反坦克道弹、BOZOK激光制导火箭弹、GPS/INS制导81毫米迫击炮弹、70毫米制导火箭弹等弹药。
最后,土耳其领导人在出访或接待外国使团时,有意将无人机出口视为外交工具,极力宣传无人机成就,积极为土耳其无人机出口背书,也是TB-2营销成功因素之一。
TB-2的异军突起,其根源来自于土耳其国防工业自主化的大环境,更有实战检验其作战效能,加之灵活的销售策略以及成本适中,对于未来存在中等烈度对抗的中小国家军队颇有吸引力。除了TB-2产品外,Bayrak公司还有高空长航时的Akinci、TB-3以及Kizilelma等多款产品。这些在研产品符合下一代无人机向人工智能、自主飞行模式发展的趋势,也体现出Bayrak公司继续争取更大市场份额的雄心。尽管TB-2是一款独特的无人机,但它可能并不代表土耳其无人机作战能力的巅峰。未来,全球无人机市场的激烈竞争态势还会延续,土耳其制造的无人机竞争力不容小觑。(王立群)
8月19日,我国自主研发的海底隧道盾构机“深江1号”完成3590米既定掘进任务,顺利抵达珠江口水域海平面下106米,创下中国大盾构水下掘进最深纪录,也是世界高铁盾构隧道掘进的最深海底纪录。
世界最大规模液态空气储能项目压缩机组下线兆瓦液态空气储能示范项目压缩机组在辽宁营口下线,这是世界最大规模液态空气储能项目压缩机组。该项目建成后将成为液态空气储能领域发电功率世界第一、储能规模世界最大的示范项目。
记者近日从华中农业大学获悉,该校付新华教授团队与湖北大学李代芹教授、张士昶副教授团队在国际学术期刊《当代生物学》上发表了最新研究成果:某些蜘蛛能够操控并利用萤火虫发光信号,进而诱捕更多萤火虫。
中国一重水压机锻造厂党总支通过党建工作引领,产能、效率、质量等多方面均得到提升,实现核电产品“零废品”目标,设备完好率97.5%以上。
19日,“蛟龙号”载人潜水器搭载潜航员傅文韬、赵晟娅以及来自哥伦比亚的科学家海梅·安德烈斯,在西太平洋海域完成2024西太平洋国际航次科考的第2潜次作业,这是“蛟龙号”首次搭载外国科学家下潜作业。
本期,我们组织老师、学生讲述亲历,并结合记者调查、专家视点,为以科学评价助力科学育人汇聚智慧、提供启发。
盘锦精细化工中试基地负责人张建国说,从项目成果鉴定到产业成果推广,中试基地按照“政府主投+公司主管”建设运营模式,为源头创新顺利走向产业化,解决了堵点卡点问题。
构建全面创新体制机制,打通堵点卡点问题,推进科技创新与产业创新的深度融合。
数据表明,高技术产业是拉动中国制造业发展的新动能,也是新型工业化的强支撑,更是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主阵地。
近十几年来,强流质子加速器的发展,带动基于加速器的硼中子俘获治疗(BNCT)技术进入快速发展期。”中国生物医学工程学会医学物理分会主任委员、北京协和医院放疗科研究员邱杰在致辞中表示,期待医理工协同碰撞出的火花,让更多“中国制造”投入到临床当中。
孙友宏:钻探作为地质研究、资源调查和科学探测等领域的关键技术,是目前唯一能够直接获取地下实物信息的手段。在某些特定的研究领域,如南极钻探领域,我国的技术与装备已经与国际先进水平比肩,冰下湖清洁取样探测装备等甚至处于国际领先水平。
这里有目前世界上海拔最高的综合生态监测站——中国科学院申扎高寒草原与湿地生态系统观测试验站。
2023年4月,北工大举办首届科技创新成果转化促进大会,与会企业发布技术攻关榜单,由北工大科研人员“揭榜”。纪姝婷团队与北京智同合作,成功研制出加工摆线齿轮的刀具,并依托国产机床,建立了高精度摆线
特发性肺纤维化是一种进展迅速且致命的肺部疾病,发病机理尚不清楚,缺乏安全有效的治疗药物,是威胁人类健康的一大挑战。多个国际团队的研究也表明:肺损伤诱导的中间态肺泡干细胞与肺纤维化密切相关。
南美洲的一种肺鱼是迄今发现的拥有最大基因组的动物。通过将美洲肺鱼基因组与其他肺鱼基因组进行比较,研究人员确定,美洲肺鱼每1000万年向其DNA中添加相当于一个人类基因组的基因。
中国科学院大连化学物理研究所史全研究员团队与吴忠帅研究员团队合作,在前期柔性相变薄膜的研究基础上,进一步改进化学交联合成方法,并利用湿法纺丝技术,开发出一种具有固-固相变特性的本征柔性相变纤维。实际人体热管理实验表明,该柔性相变纤维具有优异的温度控制性能,为新一代智能调温纤维材料的研究与发展提供了新方向。
近日,中国医学科学院药物研究所助理教授吴惊香团队揭示了去甲肾上腺素转运体的底物结合及抑制机制,为去甲肾上腺素转运体研究奠定了基础。尽管研究已揭示了去甲肾上腺素转运体的底物结合及抑制机制,但对吴惊香团队来说,“闯关”远未结束。
研究人员介绍,就像水龙头的阀门可以调节水流的大小,晶体管也能够调控由电子或空穴等载流子形成电流的大小。研究团队通过可控调制热载流子来提高电流密度,发明了一种由石墨烯和锗等混合维度材料构成的“热发射极”晶体管,并提出了一种全新的“受激发射”热载流子生成机制。